律师本色 第一季 The Practice Season 19.1

影迷点评

• 来自网友【南区熊猫】的评论献给一位朋友 The Practice (网上译作“律师本色”) 可以被看作是Boston Legal的前传，两者的编剧都是David Kelley。在The Practice的最后一季中，Alan出场，一个半优秀的法律剧从此诞生。为了满足许多Boston Legal迷的期待，风软最近做了The Practice的第八季，连忙下了，刚看了第一集。先前曾和一位朋友承诺过写一些有关Boston Legal的东西，但却一直没有动手，拖了这么久，干脆就从前传The Practice开始吧，希望喜欢。 在第一集里，Alan首次亮相（那时的Alan还较瘦，不像现在发福的厉害），也接手了一个案子：一个穷困潦倒但心理稍微有些偏执的家伙在大街上强吻了一个他认为长得像哈里·贝瑞的美女，美女提起刑事控告。Alan一出场时本是来求职，但却被忙得乱糟糟的合伙人强行指派去处理这件案子，并且立即前往法庭，因为，因为马上就要开庭了。Alan在接手案件后被被告给“敲诈”——让Alan给他买衣服，买鞋子，好打扮的干净利落出庭（这对博得陪审员及法官的好感有帮助）。这个案子其实很简单，原告很容易就可以赢，但Alan也不愿意输，于是耍了小手段，私底下贿赂原告达成协议，让原告改口，撤回刑事指控，改成一个虚假的民事诉讼，让被告的保险公司赔付1万美元了事。这种小手段很不光彩，甚至是违法的，但对于Alan来说，都不过是荒诞的、无足轻重的小事而已：原告也想要钱，对被告是否坐监狱反倒不太在意，那就大家都两全其美了事。这个案件或许为他被炒买下了导火索。 事实上，从剧情来看，这一集中最为精彩的不是Alan及他所处理的案件，而是另外两个律师所处理的谋杀案。Boston某黑人居住区毒品泛滥成灾，毒贩在光天化日之下交易，而且使得当地很多孩子们卷入毒品交易，但警察等执法者却对此熟视无睹。随毒品泛滥的恶流而来的自然少不了治安情况的恶化，黑势力火拼不时上演，这个案件的被告，一个名叫Aisha Crenshaw的黑人妇女的2岁的女儿三年前就是在一次火拼中被匪徒击中身亡。一天，一个常在此Aisha所在街区贩毒的毒贩又在向街区的孩子们出售毒品，Aisha出于悲痛以及义愤要赶他走，随之争吵起来。后来，Aisha回家取来手枪，连开三枪将毒贩当场击毙。 案情也很简单，证据齐全，根据法律来看，Aisha明显构成谋杀罪，这就意味着Aisha的余生都要在监狱中度过。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辩护律师为了想赢，打算以temporary insanity（可译为“临时性精神失常”，在证据上没得辩护时常采用的招数，一般也是最后的招数，但很难被采信） 来为她辩护，并劝说Aisha接受然后在法庭上配合。但Aisha很坚定，她不想以temporary insanity来为自己开脱，她就是想要告诉社会：I decide to do something to protect the kids on our street.政府对贩毒行为不闻不问，即使抓了毒贩，又会立即释放他们，而承受代价的，却是无辜的居民（编剧在这里也表示了对布什政府减税计划的反对，减税使得公共开支减少，社区治安随之恶化。享受减税好处的是富人，但承受坏处的却是穷人）。 法官也在庭上明确表明，“自我防卫”和“防卫他人”都是不能被成立的辩护。在这种情况下，连律师也认为罪名成立已经没有什么疑问了，即使能够使陪审员意见不一致来此重审，但也没有多大的意义。虽然贩毒是犯罪，即使政府失职，但普通的公民不能代替国家去杀死毒贩，个人不能践行公权力，法律反对谋杀，杀人就是犯罪。此时，检方也愿意达成“辩诉交易”，以二级谋杀定罪了事，虽然仍然是终身监禁，但可以假释，否则就是一级谋杀，终身监禁且不可假释。但是， Aisha依然拒绝了这项辩诉交易，请求辩护律师盯着陪审员的眼睛告诉他们: The law is wrong. 辩护律师对法官禁止做，“自我防卫”和“防卫他人”辩护的禁令阳奉阴违，费尽口舌在陪审团面前迂回强调Aisha违反法律杀死毒贩是为了保护孩子，保护自己的社区，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政府的失职，保护人民的法律已经成为具文，如果判决Aisha有罪就会让这已经成为具文的法律演变成不正义的法律。辩护律师引用马丁路德金的话说，当面对不正义的法律时，最为道德的做法就是打破它。辩护律师的话听起来是很有感染力的，但如果仔细思考人类建立宪政国家，制定法律的原因和目的话，这些理由依然不能为Aisha开脱。正如检方所强调的，国家没有把执法权委托给私人去行使，公民个人也不能无视法律而根据自己的标准去随意执法，如果大家都根据自己的标准而开枪，那将是恐怖主义：此例一开，法治荡然无存，社会很容易陷入无序的私力救济暴力之中，每个人都可能成为受害者。 一方是具体正义的缺失，一方是整个社会契约的恪守，二者都有自己的理由。这种两难的困境其实在今日中国更为常见，人们成立国家以保卫人民，但在一些地方，国家却置人民利益于不顾，使得局部地区的社会秩序失控，为了实现正义，人们不得不开历史的倒车，采用私力救济的方法，回到原始的血亲复仇悲剧中去。这种事情太多太多，形式各异，严重程度不一，但其本质是一样的，前不久贵州fuwocheng事件即是典型的案例。此时，国家的存在不但对大家罪恶保护人民已经没有意义，反而会对因为绝望而不得不血亲复仇以图正义的人实施制裁，将既存的邪恶推向更深的邪恶深渊。 虽如此，但我们毕竟不得不承认这种原始的私力救济于整个社会来说是不可接受的，通过这种方式取得的正义不是整个社会所能承受的正义。无论政府是多么的失职，我们都不能抛弃国家这种组织形式和宪政下的法治，因为至少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更好的社会组织形式。所以，故意杀人者，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 案件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陪审团很快就做出一致决定：Aisha Crenshaw, Not Guilty。 如果这是一个真实的案件，作为一个学法律的，我不赞成这项判决。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容易的，但之后我却不得不面临一个悲剧：说声反对十分容易，但对如何才能维持人间最起码的正义却无能为力。Aisha在宣判后对新闻记者说道，宪法第二修正案赋予了他们使用枪支保护自己的权利，"We, the people need to rise up to do our job." Aisha的反抗方式成本太高，无论她将要针对谁。或许将国家和政府两个概念厘清并且分离可以为上面这句话寻的背书，但于弱小无力如Aisha及许许多多处境比Aisha更差的中国人草民来说，这其实也只是遥远不可及的幻想罢了。